
5月 27日,溫州天氣預報:局部零星小雨。上午10點左右,果然下雨,雨點很細,卻非常密,很快打濕了地面。細密的雨幕猶如溫州錯綜復雜的民間借貸,隨著浙江江南皮革有限公司(下稱“江南皮革”)董事長黃鶴失蹤,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。
黃鶴一去不復返,背后欠下的債務究竟有多少?有人說8億,也有說至少10億,有登記的債務基本確認3個多億,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報告要等6月中旬以后才能出來�?偣睬妨硕嗌賯�?就像最后一次黃鶴究竟賭輸了多少錢一樣,只有黃鶴本人最清楚。
耐人尋味的是,除了銀行、債務人,有多少放款的擔保公司和投資公司被套其中,已經成為了無解的秘密。據調查,至少有1億多的民間借貸很可能因黃鶴事件打水漂。放高利貸的“老高”們在享受高利潤的同時為風險狠狠買單,而且為避免發(fā)生出資人爭相撤資的“擠兌”,他們選擇了沉默。
眼下在溫州廣為流傳的一個故事:黃鶴失蹤前一天,某擔保公司老板還打電話給黃鶴問他要銀行賬號,要借錢給黃鶴,月息3分(3%,折算下來年息為36%,下同)。黃鶴說,來不及了,你一定要借的話,明天拿現金到機場。第二天,這位老兄真的捧著500萬現金出現在機場,黃鶴“笑納”失蹤前最后一筆借款。
“現在能確認的是已經出國了,到底去哪了,不知道。”江南皮革一股東說,他們已經報案,龍灣警方已經立案。
溫州市龍灣區(qū)機場路,遠遠就看到五六個江南閥門的廣告牌矗立著。“你們干什么的?”江南控股集團門衛(wèi)十分謹慎,得知是媒體,門衛(wèi)告訴記者,江南皮革破產了,就在江南控股集團隔壁,一墻之隔。除了工廠煙囪上“江南”兩字,只有鐵圍欄上還能找到“江南皮革”四個字。傳達室里站著兩個身著制服的協警:“最近已經很少有人過來了。”
4月4日,江南皮革公司保安見過黃鶴,4月5日,清明節(jié)放假1天,此后沒人再見過黃鶴。黃鶴失蹤后,溫州市龍灣區(qū)專門組建了處理江南皮革的工作組,并委托第三方中介機構進行債務登記和審計。5月底最新上報債務數據:被直接間接牽涉到的銀行10家,債務近1.5億;原材料供應商70多家,涉及金額9000多萬元;有欠條、轉賬收據的私人借款6500萬。“還有不少擔保公司和投資公司等借款,沒有一家報上來”。
“私人借款報上來的有4個人,其中一個人借了黃鶴3000萬元。”溫州工業(yè)園區(qū)管委會辦公室副主任鄒建強說。
借給黃鶴3000萬的X先生之前剛從山西煤礦退出來,他和黃鶴是朋友,江南皮革在臺州開了家新廠,黃鶴占了60%股份,今年1月11日~18日,X先生先后分3次打給黃鶴3000萬元,并寫了欠條,寫明:3個月后歸還本金,月息1分5,擔保人是浙江江南皮革有限公司。4月18日,黃鶴早就杳無音信。諷刺的是,為其擔保的浙江江南皮革法人就是黃鶴,這錢向誰去追?
和幾個朋友吃飯,同桌吃飯的周先生聽說記者來采訪江南皮革就說,他妹妹的老公就是開擔保公司的,他們以月息5分借給龍灣一家擔保公司500萬,龍灣那家擔保公司又以月息6分借給了江南皮革,江南皮革一出事,周先生妹妹就去找那家擔保公司,結果不光黃鶴,那家擔保公司老板也跑路了。
牽涉的擔保公司(民間放貸公司)到底有多少家?有人說,光龍灣區(qū)就有4家,有人說至少10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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